《一切都好》 中国中产阶级家庭的普遍画像

前几天,我在帝都开剧本会,讨论我们即将上马的电影项目《北京一夜物语》,被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困扰住了。这部电影都是很寻常的事情,甚至都是大家平常可见的,这种平常,拒绝了电影故事上的出奇性,是否可取?放下这个问题,便可以先聊聊张猛导演。

张猛导演首先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边,是导演了范伟主演的《耳朵大有福》,把东北下岗老工人的一天,表现的喜剧中透露着悲凉。而第二部《钢的琴》,更是到了每一个镜头都充满着诗意抗争的程度,一面是琴的优美动听,一面又是钢的冰冷坚硬。第三部,《胜利》,因为演员违禁的原因,未能与影迷见面,据说,是一部监狱服刑犯刑满释放之后的故事,又是老东北的人世荒凉。

三部电影,两个基本特征。特定地域,特定人物。地域,都选在了东北,尤其是重工业凋敝下的东北。这个地域,对一部分影迷,是陌生的。这种陌生化,自然也就造成了故事的新奇性。特定人物方面,无论是下岗老工人,还是一群下岗以吹拉弹唱为生的人,甚至于是刑犯释放人员,都是独特的,是个别人物。这两样特征,自然构成了电影新奇,故事具备了唯一性。

然而,电影《一切都好》却并不具备这两样先天优势。特定地域,没有,简直是北京、天津、杭州、上海、澳门的祖国大江南北跑了个全。特定人物,更是没有,虽然都是一个大家庭的,却天南地北的出场,甚至可以说都是脸谱人物。这些人物中,很多,便是我们。丢掉这两个东西,对电影的独特性,是有很大挑战的。

我觉得,电影《一切都好》在一种普遍性中找到了广泛的人性温度。它不选独特的地域,更不选独特的人群,就在广泛的地域和普遍的人群中,找一个共性的故事:父亲去探望自己的孩子们。这种共性感,拒绝了独特性,但又实现了一种普遍性的价值情感认同。父亲和孩子之间,那种普遍的互相关怀,囊括在了里边。

中国电影故事,很少在普遍性中寻找一种大家耳熟能详却又似乎很是陌生的情感。这些年,我们都没有这方面的作为。我们都觉得,父辈与子辈的感情,是很普遍与普通的,是很老的价值情怀了,无法做出新鲜故事来。可也正是因为这种认知,造成我们开始不再以这份情怀为主题做故事、拍电影。近来中国,反倒是没有父子之情的电影,没有家庭亲情的好片子。反而因为普遍与普通,造成了题材创作上的真空。

电影《一切都好》对中国电影本身的价值,可能就是弥补这种看似普遍普通却已经成了真空的题材,让我们电影人能够重新回到基本的人性亲情主题上来,做一些温暖的故事。近来我们,一讲故事,便是猎奇的。是否也可以不猎奇,只讲身边的事情,讲那些我们都经历的共性感情呢?至少,张猛导演的《一切都好》做了这方面的积极尝试,体现出来的水准,也是非常高端的。

《一切都好》不滥情,不煽情,火候适中,点到为止。张猛的好处便是,能抓住中国人群中普遍的悲凉感。我们寻常人来看,一个地质工程师,能给儿子在上海买房子的,还有什么悲凉可言呢?便是在这样的中产阶级家庭中,张猛导演依旧带我们进入了一种“人类的普遍的悲剧命运”中去。熟悉古希腊悲剧的划分,我们便清楚地知道,悲剧,并非哭哭啼啼,而是直面人生,向命运的起伏中找生存的坚定力量。也因此,悲剧,便是正剧。

张猛导演,用这种方式,为我们带来了悲凉的莫大温情。他的影像,在素描整个中产阶级家庭,没有特定地域,没有独特的人物,讲的,也都是普遍与普通的感情。这又何妨呢?我们不能因为普遍与普通,便不去讲,不去拍。看完了《一切都好》,我们的很多疑问,也就迎刃而解了。中国电影人,应该在一些老的情怀中发力,重新讲一讲身边与周遭。文/马庆云【xuezhemaqingyun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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